石墨

沈括与苏轼人生无常,相聚随缘

发布时间:2023/2/22 16:43:16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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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永远是朋友》里这样唱道:“千里难寻是朋友,朋友多了路好走,以诚相见心诚则灵,让我们从此是朋友……”

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?

在我国古代的文人圈里,有个老饕特别爱交朋友,他的朋友几乎遍布全国各地,堪称古代文人圈里朋友最多的人。用他自己的话说,那就是“我上可以陪玉皇大帝,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”。

说到这里,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。没错,他就是宋朝有名的吃货士大夫苏轼。

就像歌里唱到的那样,无论是对文武百官,还是贩夫走卒,苏轼都以诚相见,倾心待之。但人的感情是复杂的,倾心相待未必会换得同等的待遇。

正所谓“相聚在风中,聚散不由人。”今日我们拖家带口欢聚一堂,指不定哪日就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,渐行渐远渐无书了。即便是交友广泛、好友众多的苏轼,也避免不了与朋友分道扬镳的命运。

苏轼21岁中进士,开启了自己的为官生涯。他28岁进崇文馆史馆,并在这里遇到了几乎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——沈括。

沈括大苏轼五岁,早苏轼一年进入崇文馆,于是在苏轼进入崇文馆史馆后,两人便成为了关系比较好的同事。他们一个善文,一个工巧,都是各自领域里的佼佼者。

优秀的人总喜欢和优秀的人打交道,且按照苏轼的性子,他和谁都能处得很开心。于是后世便普遍认为苏轼和沈括是好朋友。

他俩到底好不好,这个不好求证,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好朋友李之仪。本着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,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原则,苏轼和沈括的关系,也定然差不到哪里去。

但就是这么一位比普通同事关系好,比好朋友关系差点的朋友,却是差点要了苏轼老命的“乌台诗案”的导火索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?

在苏轼29岁的时候,他的父亲苏洵去世了。在古代,有至亲去世,无论是王公贵族、宰相士大夫还是平头百姓,都是要守孝三年的。

于是苏轼便和弟弟苏辙一起回乡奔丧守孝。待三年孝期满后,苏轼重返朝堂,便赶上了当时的宰相王安石正在推行新法。

当苏轼再回到曾经的工作岗位时,曾经的同事沈括,已经摇身一变,成为了王安石推行新法的先锋人物。

当时,大宋的朝堂之上分为了两派。一派是新党,以主张变法的王安石为首;一派是旧党,以反对变法的司马光、欧阳修为首。

两党气氛剑拔弩张,一度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,都想将对方拉下马,甚至置于死地。

面对这样乌烟瘴气的朝堂,苏轼心底是失望的,于是自请出京,到地方外任。皇帝同意了,给了他个杭州二把手的职位。

苏轼一生耿直率真,向来直言不讳。他到了杭州后,发现新法到了地方,一经推行却成了地方官敛财的手段,一度导致民生艰难,于是发表了很多抵制新法的言论。

就拿“青苗法“来说,每年二、五月青黄不接的时候,官府会给百姓发粮、发钱,等到庄稼丰收后,百姓要连本带利地还给官府。

这项政策的本意是为了国富民强,推行后也确实在短时间内充盈了国库。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些政策到最后就都变了味儿,成为了于国有利但于民不利的鸡肋政策。

官府强制性地向百姓放贷收贷,可那些穷苦人家根本还不起贷款,日子不但没变好还负债累累。

新法推行激进、草率,没有听取多方意见,一意孤行,确实存在很多弊端。苏轼不忍见百姓受苦,便上书直言新法的问题所在。

但他人微言轻,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宋神宗的重视,还被理所当然地划为同恩师欧阳修一派的旧党分子,遭受了很多来自新党的针对。

苏轼一生磊落洒脱,耿介率直,心里有话憋不住,后半生没少因为这个被人穿小鞋,使绊子。

这不,他反对新法的帖子刚递到汴京,不久后,沈括便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,到地方考察新法的推行工作。路过杭州的时候,沈括还跑到苏轼那里喝茶聊天去了。

其实,他哪里是来找苏轼喝茶叙旧的,他分明是来收集苏轼反对新法的证据的。

可苏轼不知道沈括的来意,他只知道来的是他昔日的同僚,两人多年未见,苏轼热情地招待了沈括。两人喝酒唱诗,谈天说地,分享心事,好不快活。

沈括临走时,管苏轼要了几幅新作。苏轼正高兴,大手一挥便给了他几幅墨宝。殊不知,正是这兴致正浓时地豪放直爽,多年后给自己带来了几乎灭顶的灾难。

沈括走后,苏轼又先后调任密州、徐州知州。在地方任职的8年时间里,他革新除弊,因法便民,做出了不少政绩。

但他每到一处,也宣传了不少新法的弊端,写了很多批评和讽刺新法的诗文。而他的这些举动,早已传到了新党的耳朵里,并被怀恨在心。

于是,当44岁的苏轼在被调去大宋的经济特区湖州当一把手,给宋神宗写了封感谢信,先扬后抑地赞美了一番皇帝的英明神武礼贤下士,贬低了下自己的愚笨,然后顺带地发了通牢骚,表达自己对新法的不满。

感谢信一到大殿上便引起了新党人的不满,新党众人随即上奏弹劾苏轼狂妄自大,讥讽朝廷,要求严惩不怠。

讥讽朝廷可还了得!宋神宗极为恼火,命人将苏轼押解回京审讯。至此,苏轼的为官生涯迎来了第一个大跟头“乌台诗案”。

苏轼遭此一劫,在牢里整整待了一百二十天。期间御史台的人搜集了他大量的诗词,他除了每天都要接受御史们盘问他哪句诗是讽刺新法的,还要担心自己会怎么死。他怕自己死的时候受刑太痛苦,连自杀的毒药都偷偷备好了。

至于那些足以要他命的诗文,要么是早年间他随手赠出的,要么是他的粉丝印成集册流传开来的,其中就有沈括当年从杭州带走的亲笔手书《山村五绝》《吴中田妇叹》等。

话说当年沈括带着苏轼赠送的诗文回京后,马不停蹄地将苏轼诗文里讽刺新法的诗句,誊抄下来上表朝廷,但是神宗和王安石都未予理睬。

按理说沈括和苏轼曾为好同事,他为什么要告苏轼的小黑状呢?虽然没有告赢,但行为多少令人不耻了。

沈括是我国古代鼎鼎有名的科学家,著有传世名作《梦溪笔谈》,可谓古代科学第一人。但成就高不等同于人品好。沈括其人,实则是个在官场上嗅觉敏锐的墙头草。

这一点,从新党倒台,王安石遭旧党打压新党背叛被罢相,他转投旧党怀抱回踩王安石,被王安石大骂“壬人”,就能够窥探一二。

更何况当时的沈括可是新法红人,与苏轼是敌对阵营。在宋朝那个党争激烈残酷的大环境下,他告苏轼的小黑状,是可以理解的。但也进一步说明,沈括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墙头草。

新党倒台后,沈括被贬润州。一次苏轼路过润州,沈括亲自接待,还送了延州石墨作为礼物,求和之心显而易见。

苏轼收了礼物,并回赠了篇《书沈存中石墨》,夸赞了一番沈括的功绩,便挥挥衣袖离开了。从始至终,客气非常。

从此之后,两人再无交集。

岁月最无情的地方在于,它总能悄无声息地改变一切。一些人,一些事,无论当时多么刻骨铭心,到最后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隐形,甚至消失不见。

不论在“乌台诗案”里,沈括扮演了什么角色,到底起到了多少作用,小黑状是告了还是没告,对苏轼来说,他都随着岁月长河流出了自己的生命,从此再无交集。

贾樟柯说:“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,迟早要分开的。”

是啊,人生海海,聚散无常。岁月在变迁,我们也在改变,没有谁可以一直待在原地,也没有谁会一成不变。

有些人,注定要与我们走散,不如聚散随缘,不负不欠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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